“你的记忆可不像清晨的露珠。”小兰微微一笑。
“那种面条真的很好吃?”
小兰微微一笑。复印持续到傍晚。我们走出游乐场,黄昏把我们的身影留在里面。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夕阳。
“难道前年一年除了面条就没别的有意思的事了吗?”
“有意思的事越来越少,一年比一年无聊,那个面条的做法算是前年唯一的收获,我的独立发明创造。”小兰像个技术精湛不需要无影灯的外科医生,把青菜切成长短一致的段,再把西火腿切成大小一样的丁,分门别类码成相同规格的一堆堆,充满工业质感。
“这是一个能让科幻小说家都绝望的时代。”软糊面果然好吃,我打了个嗝。
“你是小说家?”小兰的眼睛小小地爆炸了一下,亮晶晶的。
“名不副实很多年啦。”
“看看你的代表作。”
“这得看你的诚意,比如给我做两个月的软糊面?”
之后六十个阴雨天的中午和傍晚,小兰风雨无阻。我们坐在客厅一边吃软糊面一边关注臭氧抢修的进展。辞典编纂暂停,小兰像变了个人似的,之前出于工作需要强化了“阿尼姆斯”,难怪对于我这样的“男”中极品态度冷淡。好在世界政府把一年一度升级记忆芯片和更换性别比重的日子提前了,小兰将“阿尼玛”“阿尼姆斯”的比重分别调整为69.5621545545%和30.4378454455%,我呢,毫无悬念,30.4378454455%的“阿尼玛”和69.5621545545%的“阿尼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