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青涩少女长成亭亭少妇,无知少年多了满腔城府,还没来得及感触些什么,不知不觉间,竟已纠葛了半生……
不知怎的,兰王却不喜欢怀中人沉思的模样,不喜欢那双沉静的眸忽然由泉深似了海,忽然流过抹怎样也遮不住的隐痛:“潋,要是你心里有事,就告诉我。”不要他这样的笑,笑得人心里酸楚——只恐夜深花睡去——能不能告诉他,他要怎样呵护这株娇养的兰?
“我,有吗?”
“没有吗?”兰王铁了心,“没有又怎会在昏迷时梦呓……”
“啊?”君潋一惊,随即淡淡一笑,“说了什么?”
“‘我错了吗?’,‘我只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
“这样俗的话,竟是我说的啊?”君潋红了脸,轻笑着垂下头去,随着他倾泻的是流泉般的发和炙热的情——兰王的吻已随着落了下来。
……
之惟看见父王扳过了先生的身子,先生提着灯笼的手猛烈地缩紧又放松,弄得那团火光在风中摇晃着,飘来飘去。
他还看见父王的神色仿佛是风雪里翔回的异兽,自远古里千山万水地赶来,仿佛只为了咬住那一点点飞逝的前尘;先生的神色却是那样的欢喜复哀伤,那样宿命难懂的悲喜交集仿佛是春风带起一地的槐花,东一堆,西一堆,怎样也寻不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