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月光从云层里“含”了出来,林子里大亮了。墨色的夜像是被水洗过一样,一切都历历在目那带着水汽的凉意随着月光泻下来,一漫一漫地湿,叫人心里不由一寒,那“箍”也就松下来了。刘汉香却喘喘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呢呢喃喃地说:“我想给你做双鞋……”
他说:“别,我弟兄五个呢。”
她倚在他的肩上,仍然说:“我要给你做双鞋。”
他说:“你别。我弟兄五个。”
她靠着他的肩歇了一会儿,望着遥遥的月光,说:“家昌,你还记得上小学时的情景吗?”
他说:“记不得了。”
她说:“怎么就记不得了?你能记住的是什么?”
他说:“我呀?记……”
她说:“就你,想想。”
他想了想,说:“我还能记住的,就是小学一年级的课文……”
她吃惊地说:“真的吗,哪一课?”
他说:“是第一课。”
她说:“呀,你真能记住?我早就忘了。说说,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