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尔讲最后几句话时,爆发出一种激情,令伯爵心头一震。
“我的朋友,”莫雷尔见伯爵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十月五日是您指定的,这是您要求我苟活的期限……我的朋友,今天就是十月五日了……”
莫雷尔掏出怀表。
“现在是九点钟,我还能活三小时。”
“好吧,”基督山应了一声,“随我来。”
莫雷尔机械地跟随伯爵,他们已经走进了岩洞,而马克西米连还毫无觉察。
他感到脚下铺了地毯,一道门忽然打开,强烈的亮光刺激他的眼睛,芳香的气息将他包围。
莫雷尔站住了,迟疑不前,对这种包围自己的撩人心性的逸乐不免警觉起来。
基督山轻轻地拉他。
“我们剩下的这三小时,”基督山说道,“不应当享受一下吗?学学被判处死刑的古罗马人的样子:他们被自己的皇帝尼禄剥夺财产并处死,就坐到摆满鲜花的桌前,闻着天芥花和玫瑰花的芳香,悠然死去。”
莫雷尔微微一笑。
“悉听尊便。”他说道,“不管怎样,死就是死,也就是忘却,也就是长眠,也就是脱离生命,因而脱离苦海。”
莫雷尔坐下,基督山则坐到他对面。
他们所在的这间华丽的餐厅,我们曾经描述过。这里有几尊大理石雕像,头顶都是装满鲜花和水果的花篮。
莫雷尔心不在焉,他看着周围的一切,但很可能一无所见。
“咱们作为男子汉谈谈吧。”莫雷尔说道,同时定睛注视着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