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桑切斯参议员告辞离开房间以后,她从壁橱里把那件自游轮告别火奴鲁鲁就不再穿的黑袍拿了出来。当她在镜子里看到褪脱掉凡俗衣服的自己身体时,那个快活的吉米,似乎就在背后一样,那股恶浊的酒气,那支勒得她透不过气来的胳膊,让她在回味中几乎又坠入罪恶的渊薮中去。
她急急忙忙地套上那件宽阔肥大的黑色裙袍,但玛格丽特对镜子里的那位修女,却好像不认识似的。她不禁问:“谁?这是我吗?”
她相信她穿上了主的衣服,也许可以避免灵魂的堕落。但不也把她和别的热热闹闹的人隔开了吗?于是在这艘船上,只有头顶上万能的主和这位桑切斯参议员了,甚至连吉米也会敬而远之的,那可太寂寞了。
这时她才回味过来,参议员敲开她的房门,难道就为了给她背诵一段《圣经》吗?就为了对她讲主原谅一切吗?
她不太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讲这些?主当然要原谅这世上所有的人,但为什么偏要对我说这些呢?当吉米一阵风似的进来,告诉她这个离开旧金山后的第一个海上的周末,船上将为多少天不见太阳的苦闷乘客,举办密克罗尼西亚狂欢节的消息时,她倒没有多大的兴奋。
……“那根仙人掌来找你干什么?”
吉米到底把桑切斯“俄勒冈洞穴寻踪者协会”的头头位置,给搅得当不成了。